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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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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序和蕭幻看見楚酒定住不動,也都俯身下來。

他倆看清櫃臺下沒有東西,立刻一起動手,在附近的櫃臺下一通狂翻。

到處都沒有那只紙箱。

楚酒不再翻了,退後幾步,觀察周圍,又擡起頭,看了看天花板。

韓序站起來了,也擡頭向上看。

蕭幻跟著一起仰起頭,很納悶:“你們兩個在看什麽?”

他突然意識到:“樓下那幾面能看到過去的鏡子,照出來角度一直不變,所以其實是有眼睛安在這邊的?”

他反應倒是真的快,邏輯推理能力也很強。

楚酒估量了一下位置,天花板上本該安著監控攝像頭的地方,現在看起來是一顆柚子大小的黑色珍珠。

韓序說:“櫃臺後面剛好是一個監控死角。”

他說得沒錯,清瀾藏盒子的時候,是直接走過來的,所以從監控鏡頭裏能看得很清楚,但是如果有人從貨架那邊悄悄摸過來,彎著腰,藏在半人高的櫃臺下,剛好可以躲過這個監控攝像頭。

蕭幻問楚酒:“我們要不要再下樓一次,說不定有其他眼睛看見了。”

查一遍其他攝像頭的監控,應該能把偷偷摸到櫃臺後面的人找出來。

楚酒想了想,“我覺得不用。我有一個猜測。”

她環顧四周,“沐衍在哪?”

蕭幻眼尖,幾步朝躲在人群後面的沐衍竄過去。

沐衍轉身就跑。

他想在蕭幻面前逃跑,根本就是癡心妄想,蕭幻出手如電,旁人根本沒看清是怎麽回事,沐衍的膝彎就被一股無形的東西敲中,向前沖出去,撲倒在地上。

楚酒揚聲問:“沐衍,鎮墓之寶是不是被你拿走了?”

這話一出,弟子們完全不能相信。

不過今天是三觀崩塌的日子,師父們全都打著殺了弟子的主意,大師兄想偷鎮墓之寶,也沒有什麽奇怪。

沐衍咬咬牙,站了起來,幹脆轉過身,“你在說什麽胡話?”

他下頜緊咬,擡手掐訣。

沐衍明知遠遠不是蕭幻的對手,還是沒有跪地求饒,而是決定死戰到底,蕭幻輕輕點了下頭。

“不錯,很有仙門正道大弟子的風範。”

蕭幻轉頭對楚酒說:“這種做派,可千萬不要學。我們打得過就打,打不過就跑,跑不掉就趕緊跪地求饒,不要怕丟臉,面子不重要,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”

楚酒:“……”

蕭幻忙著教誨弟子時,沐衍趁他轉頭,立刻出手。

一道光芒直奔蕭幻面門,像是取巧,想要打蕭幻的眼睛。

蕭幻口中還在對楚酒說話,連動都沒有動,光點就在距離他的眼睛足有兩三尺的地方憑空消失了。

蕭幻這才回過頭,對沐衍說:“你是晚輩,讓你一招。”

他手指輕彈,這回射出去的是一道黑氣,直奔沐衍的小腹。

黑氣速度太快,沐衍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,黑氣就沒入了他的身體裏。

沐衍的身形滯了一霎,臉色忽然變了,蒼白得毫無血色。

一顆顆豆大的汗滴從他額頭上滲出來,他伸手攥住自己的小腹的衣襟,這回腿一軟,真的跪了下去。

沐衍用手撐住地,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:“你是……腦門的人?”

沐衍說的“門”字沒帶兒化音,聽起來十分正經。

楚酒:?

竟然還真的有個腦門兒,不是蕭幻隨口瞎編?

蕭幻微笑答:“是,我是蕭幻,你聽說過我的名字吧?”

沐衍單手撐地,另一只手按住小腹,表情痛苦,卻還在勉力支撐,他擡頭看一眼楚酒:“楚酒,你表哥是腦門的魔頭?”

蕭幻代楚酒回答:“她也不是我表妹,是我們腦門的開山大弟子。”

沐衍神情錯愕,眾弟子一片嘩然。

蕭幻並不在意,對楚酒說:“他中了我的毒,現在你想問什麽就問什麽,他不乖的話,我就會讓他渾身奇癢,到處亂抓,當眾出醜。”

“我跟你說,”蕭幻對楚酒說,“這招對付他們這種仙門正道的弟子,比用刀架住他的脖子還好用,也不知道為什麽,他們都特別害怕脫衣服,許是脫了那層假裝正派的皮以後,就唬不了人了?”

楚酒在心中默默吐槽:是。也不是人人都像你,那麽愛脫。

蕭幻退後一步,“你盡管問他吧。”

楚酒端正了一下被蕭幻帶偏的思路,問沐衍:“鎮墓之寶是你悄悄摸過來,拿走的?”

沐衍很硬氣,就是不出聲,不過攥著衣襟的那只手青筋暴起,冷汗如瀑,不知正在受什麽折磨。

楚酒想了想,改問他別的:“你其實是清瀾安插在一心門的內奸吧?”

此言一出,所有人都嚇了一跳。

楚酒接著說:“我本來就在奇怪,牧雲子剛才找人幫他殺清瀾時,竟然不點你這個功夫最好的大弟子的名字,而是直接去叫韓序。倒是清瀾,在人群裏到處找人,她找的就是你吧?

“我猜,牧雲子早就知道你是內奸,根本就不信你。你看見他們兩敗俱傷,蕭幻又一點事都沒有,也並不想插手幫忙。”

楚酒想了想。

“還有轎子裏藏的東西。我開始時以為你在意的是師父,後來發現,其實你更在意的是那臺小轎子。

“是你一直盯著轎子,就算牧雲子不在裏面,還時不時去整理轎子,無論走到哪都叫人擡上它,就算牧雲子在頂樓見死不救,你都沒舍得把轎子丟下不管,還是帶下樓來了。”

楚酒說:“我看轎子夾層裏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,牧雲子未必看得上眼,把東西偷來藏在夾層裏面的,是你吧?你出身貧寒,沒有什麽家底,進了玲瓏墓,起了貪念,以為玲瓏墓裏都是寶貝,能多撈一點是一點。”

沐衍不知是被她說的,還是難受的,臉色慘白,汗滴順著臉頰往下淌。

楚酒問他:“是不是啊?”

蕭幻說:“我的乖徒兒問你話呢。”

不知蕭幻又做了什麽,沐衍渾身猛地抽搐了一下,終於說:“……是又怎樣?”

他承認了。

“不怎樣,”楚酒說,“我猜你知道清瀾把鎮墓之寶藏在哪裏了,把它換了個地方。我只想知道鎮墓之寶現在到底在哪,我們得把它還回去,玲瓏墓的人才不會繼續找我們的麻煩。”

兩個師父兩敗俱傷,都昏迷不醒,蕭幻的功夫深不可測,根本打不過,沐衍權衡利弊,知道別無他法,這是唯一的出路。

他終於說:“被我藏在靈芝異草區旁邊放小盒仙草的架子下面。”

楚酒懂了,“你本來想也塞進轎子的夾層裏,還沒來得及?”

韓序說:“你們留在這裏,我過去看看。”

蕭幻暫時放過沐衍,沐衍終於不難受了,坐倒在地上。

楚酒把想問的都問完了,不再理他,探頭看韓序過去拿東西。

沐衍在地上坐著,過了好半天,忽然說了句話。

和鎮墓之寶的事毫無關系。

“那個荷包……”沐衍說,“……是我親手縫的。”

他的聲音不大,楚酒卻聽見了,轉頭看他。

他是說那個他送給楚酒做信物,看起來做工粗糙,用料普通,左右兩邊都不對稱的荷包。

被韓序嘲笑在集市上隨便就能買到,不值幾文錢的荷包。

原來是他親手縫的。

也許除了滿肚子算計,他也曾經有過那麽一時半刻,曾經真心真意過,在燈下,不那麽熟練地,一針一線地縫一個荷包。

楚酒不為所動,誠懇地問他:“手帕也是我親手繡的,被你一劍斬斷了,你動個針線,就比別人金貴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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